【聂卫】禁止通行13
13.赵高
他听完狱警的报告，摇摇头表示不作处理，之后他回了办公室。
办公室里如同他本人一样一丝不苟。赵高走到书柜前面，伸手拨开几本书，露出内里的木板。他在木板光整的平面上点了几下，木板微微弹出，移到一边，露出嵌在墙里的密码盘。他以今天的日期辅以一定算法，按下了密码。
书柜悄无声息地滑开。
赵高走进墙面上只容一人进出的通道，踏上石阶。在他的身后，书柜又慢慢关上，“咔嗒”一声，外面弹出的木板也归位了。
暗道里流动着从通风口里钻入的有些冰凉的空气，带着潮意将他包裹住。他在不见五指的空间里走动，却没有蹭到两边的硬壁。他从容又悠闲地转过拐角，走进尽头留着一丝门缝的房间。
在推开门的那一刻，尽管室内光线昏暗，赵高还是被刺得微眯了眼。
站在躺椅边的人闻声转过头来。
“有事？”星魂问。
赵高点头，自己寻了个位子坐下。“A-E425实验品出了些问题。”他说道。
星魂没应他。这个眼角有着诡异花纹的少年淡漠地看向躺椅上的人，伸手将那个全身只裹着一块白布的人的眼睛罩上，低声说：“睡。”
他再拿开手时，那人已经闭上了眼。
星魂这才转向赵高。“什么问题？”他问道，神情显得不是很在乎。
“他今天在搬运补给时突然倒地，抱头大叫，而且试图表达什么。”赵高回忆道。
星魂拿过几张纸，对着实验器材记下数据。 “估计是太久没有再次催眠，指令松动。”他推测道。“他之前被下过什么指令？”
“这可是你亲自下的。”赵高提醒。
“恕我直言，赵狱长。”星魂冷冷地反问，“你可记得你杀每一个人时的原因？”
赵高浅笑。 “当然不。”他说道，“A-E425曾被下过杀了韩非的暗示。”
“是他？”星魂想起来了。他有些惊异地看向赵高：“你留他的时间未免太久了些。”
“既然已经没有威胁，身为狱长，监狱的意外死亡率也是需要考虑的。”赵高解释，“更何况他现在有了别的作用。”
“哦？”星魂感兴趣地看向他。
“一个鱼饵。”赵高轻柔的声音像浸了地道里湿冷的空气，“就看那大鱼是否上钩了。”
星魂勾勾嘴角。 “你已经确认卫庄的目的了？”他问道。
“八九不离十。”赵高笑道，“韩氏来的人，性子倒是都一样。”
“你不怕他查到当年那场大火的真相？”
“查到又如何。有关的人都已经死了，再查，也只能从东西下手。”赵高道，“这时候他便会有利用盖聂的念头了。”
“赵狱长心思缜密，令人佩服啊。”星魂毫无诚意地夸道。“想必今日来找我，不只是说这一个事情吧？”
“确实。”赵高承认，“还想请先生帮我个忙。”
“愿闻其详。”
“请随我来。”
赵高领着他往上走去。沿着来时的路，他们摸着黑暗走到门前，赵高伸手按下密码，书柜又缓缓滑开。他们走进赵高的办公室。
赵高打开电脑上的监视页面，找到记录。
“这个人，”他指着屏幕上一个人说道，“我们的实验品对他很有兴趣。”
屏幕上32475正舔着一个紫发三级犯的鞋底，随即被那三级犯一脚踩在脸上。
“可能触发点就在这。”星魂推论，“疼痛引起了他的某些记忆。”
他凑近一些。赵高打开另一个监视页面，星魂一眼就看到那个琢磨不透的银发男人。画面上男人正看着紫发三级犯，眼里是冰冷的质疑。
星魂敲敲屏幕。“这两人什么关系？”他问道。
“尚未清楚。”赵高说，“盖聂似乎也有涉及。”
屏幕中盖聂和那三级犯说了什么，卫庄就冷笑了一下。
“有意思。”星魂微眯了眼，“卫庄对这个三级犯并不是全无兴趣。”
“这就是我的目的所在。”赵高道，“还请先生助我一次。”
“赵狱长对我阴阳家可谓诚心以待，这点小事不必言谢了。”星魂道，“也好，看看卫庄对这个三级犯是什么态度，或许可以加以利用。”
“先生可有什么想法？”
“一点成人之美的心意罢了。”星魂摆手，“实验品现在何处？”
“医务室。”赵高补充道，“正是端木医师值班。”
星魂皱眉。“她受过专业训练，我不能下深度暗示。”他看向赵高，“你查到她是哪方势力了吗？”
“暂时没有。但她应该是盖聂的人。”赵高说，“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，最好还是不要打草惊蛇。”他关上电脑，拿起通讯器：“将32475带到一号审讯室。”
五分钟后，他们在审讯室等到了被粗暴地扔在推车上的32475。狱警将他推到赵高面前，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星魂。
星魂盯着他，幽深的眸子几乎让人如陷漩涡。狱警愣住了。
“忘了我。”星魂像是把力量灌进了声音里，“从这里出去。”
狱警神情呆滞地走到门边，带上了门。
目睹一切的赵高习以为常。他微微掀开32475的眼皮查看。
“镇静剂。”他说道，伸手接过星魂递来的注射器，反手扎进32475小臂上的动脉。
在药剂耗尽的那一刻，原本沉睡着的囚犯惊弹起来。他重重地喘着粗气，四肢抽搐，猛地从推车上滚落下来。赵高神情不变，一手扯起囚犯的后领，“砰”的一声将他按回推车上。32475口中发出意味不明的叫喊，但在他看到星魂眼睛的那一刻，他所有的声音都被掐回了喉咙里。
星魂看着眼神空茫的囚犯，冷哼一声。随即他转向赵高：“我会给他下关于攻击的暗示，老规矩，赵狱长还是回避吧。”
“先生的能力，我自然相信。”赵高低低地笑，“有劳先生了。”
他退出房间，走到一个角落，掏出手机，将听筒靠近耳朵。
有声音从听筒里传来，来自他刚刚安在32475后领的窃听器。
“……闭上眼睛……想象……”
越是肯帮忙的人，总带着些不可信的成分。他想着，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的笑。
TBC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