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混圈,不站队,cp粉,医学生,佛系更文,死前完结

 

【聂卫】一剑封喉 第三章

第三章同行

 

  “喂,大坏蛋!”天明在后面叫他,语气充满警惕,“你要带我去哪?”

卫庄不语,挥剑斩断路上的杂草荆棘,继续走着。

“哎,我叫你呢!”天明小跑跟上去,瞪圆了眼,有些恼怒,“你怎么不……”

下一秒抵在他咽喉上的剑尖让他止住了嘴。

“如果你想永远闭嘴,我很乐意帮你。”卫庄冷气森然道。

天明抿着唇,赶紧摇头。

待那种压迫力从自己身上撤去后,天明长舒一口气。

他不明白卫庄到底想干什么。

两天前他被卫庄从溪流里救起,对方的寡言少语和强硬态度,比起当年的盖聂有过之而无不及。他旁敲侧击地打听,但卫庄显然不愿和他废话,若是真的吵到了他,卫庄总是一剑了事。

除此之外,他又似乎真的在照顾自己。

这两天,他们一直沿溪逆流而行。体力不支时,他还没有开口,卫庄就已经停下来倚树休息;肚子饿了,卫庄撂下一句“还想要这条命的话,就呆在原地”,转身入林,不多时回来,手里已经多了些野味(尽管生火拔毛烧烤等后续事情都是自己处理);晚上休息时,卫庄也是屈膝坐着,手按在鲨齿上一整夜。

虽说不是无微不至,但至少保证了基本的生存条件。

无可否认对方这样的态度让他有些放下戒备,但之前机关城一战也绝不是一场噩梦而已。

他有什么目的呢?

天明绞尽脑汁地想着,没注意到前面的人停了下来。一头磕上鲨齿的剑鞘,天明痛呼一声,龇牙咧嘴地抬头:“干嘛?”

“安静。”卫庄命令道。

对方语气里的严肃让天明乖乖闭上嘴。他环视四周,只能看到苍碧的树,摇曳的花,舞动的草,还有淙淙的水。

与其问对方,还不如直接坐在这等到答案。这是天明从和卫庄的两天相处中总结的经验。

天明刚蹲下身,正打算席地而坐,眼前的男人突然转身,鲨齿带着风声从他耳边削过,有什么东西撞到剑身,发出“叮叮”的声响。天明惊惶地看向旁边,只见斑驳的树影间有几个隐约的身影。

他还来不及反应,一只手伸过来抓起他的后领把他甩向空中,天明哇哇大叫,看见一支精致小箭从眼前掠过,箭头发黑,明显淬了毒。

卫庄把他甩得很高,底下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,天明侧头俯视,挥动的鲨齿仿佛能撕裂空气,将那些暗箭一一照原路打了回去,丛林里的痛呼声此起彼伏,有人从藏身之处滚了出来,喉头汩汩冒着血。

他身上穿的是秦家的服饰。

天明遍体发寒,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,这些人是怎么找过来的?

流沙是完成秦家的任务,才摧毁了机关城。但他又听说,流沙杀了秦家一个领头,现在正被全员通缉。

卫庄和他们是一条心吗?还是说,卫庄把他带到这,是作为流沙安全的交换条件?

他眼看着自己无法控制地落向卫庄,心里不住惶恐:若是这样……

若是这样,那这种令人作呕的失重感,恐怕是他死前唯一的感觉了。

下落被拉住衣服的动作止住,卫庄一顿,又一次将他抛起,但这一次他看清了卫庄冷厉的眼神,和向他飞来的鲨齿。

果然吗?

死到临头,他感到的却是愤怒。

是对这两日相处的假象的愤怒,是对卫庄待他甚至能称得上是照顾的愤怒,是对自己竟然开始对此人改观的愤怒。

他拼命地瞪大眼,想把这个杀人凶手的样貌记得清清楚楚,以便来世报仇。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,鲨齿擦过他的耳边,有什么东西从他肩上掉了下来,被削成两半。

那是一只蜘蛛。

他也解释不清这种开心感是源自哪里。

在他还在上升的时候,卫庄已经腾身而起,一手拎着他的腰带,一手用剑鞘套上鲨齿。风刮过他的脸,卫庄的袖口时不时拂过他的鼻尖,他闻到一点些微熟悉的味道。地上的石子在飞速倒退,卫庄使着轻功沾地即走,虽不像白凤那样缥缈似幻,但也是干净利落,速度极快。

不多时他们已经飞出很远。似乎为了不暴露,卫庄这次选择停在了林子里。他毫无预兆地松了手,天明“啊”的一声趴在地上。

鼻子几乎要被撞歪,牙也磕破了舌尖。上一刻还想感谢他的心情烟消云散,天明皱着脸从土里抬起头,正看到卫庄靠坐在一棵树下,闭目养神。

唾液流过舌苔,他想起了那股味道,那股在盖聂身上也经常闻到的味道。

血腥味。

卫庄刚才看起来应对自如,但万一呢?万一卫庄因为他有未躲过的箭呢?就算小的伤口无关紧要,但箭上的毒决不能忽视不管。

他站起来,一边观察着卫庄的脸色,一边慢慢靠近。最后他在卫庄身边坐下,侧着脸看他,卫庄竟然也没有睁开眼。

天明有些慌,他想问卫庄的伤势,但不知如何开口。饶是他再厚脸皮,也不能对着两次救了自己的人叫“大坏蛋”啊。

剑拔弩张惯了,如此平静的气氛,他反倒不知如何相处。

“那个……”他吞吞吐吐,“二、二叔。”

听闻这一句,卫庄眉头猛地一蹙,缓缓睁眼,眼里是腊雪寒冬,冻得天明一哆嗦。

“喂,别那样看我,我、我也不想啊!”他大叫,觉得有点脸红,“你是大叔的师弟,那不就是二叔了吗!”

令他惊讶的是,卫庄竟然没有纠缠称呼这件事,只是问:“怎么?”

“你……你受伤了吗?”

“你认为就凭那些人的实力,我会受伤?”卫庄语气里满是嘲讽。

“可你身上有血腥味。”天明脱口而出。

卫庄沉默。

“难道说,”天明猜测,“你在此之前就已经受过伤了?”

“已经处理过了。”卫庄淡淡道。

可你周围的血腥味更浓了。天明默默想。

但既然对方明摆着不想再说,天明也不能过多纠缠。

他转移话题道:“你也在被秦家追杀吧?”

“听别人说,你是杀了他们的一个手下,才被放上通缉榜的。”

卫庄斜眼看他:“你真的以为,我会放着这种尚有利益的合作关系不管,去杀他们一个无关紧要的手下?”

“不是你干的?”天明狐疑,“那为什么要说是流沙?”

“言论的源头是秦家。”卫庄道,“这表明他们已经厌倦了维持这份合作。”

“至于原因,应该是他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一些东西,而性命,只是用来掩人耳目,以防他人知道真相。”

“一些东西?”

卫庄没理会他的问题,继续道:“这点对你同样适用。显然,嬴政在酝酿一个巨大的阴谋,他先借我之手控制你,又想借天下人之手控制我。”

“啊?”天明听得有些懵,但隐约理解了他的意思,“所以我比较重要?”

“你并不重要。”卫庄解释,“但你身上的东西应该是重中之重。”

天明茫然地打量自己,一只手横过来,两指夹起了他胸前吊着的半块玉石。

“嗯?”卫庄语带疑问。

这块从记事起就带在自己身上的残玉于天明来说是至宝,如今被人轻易入手,他立刻伸手去抢,在摸到玉的那一刻也“咦”了一声。

“它怎么在发烫?”天明问道。

眼下那块玉石不止发烫,还隐隐散发出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光。卫庄盯着那点光辉,觉得血液中仿佛有什么在苏醒,一种陌生的欲望直入脑海,让他想……

让他想杀人。

他猛地松开手,玉砸回天明胸口,那点光消失了。

“怎么回事?”天明拿起玉,翠色的玉石已经不再发烫,微凉温润的手感让人怀疑刚才的一切是否只是幻觉。

他还想让卫庄再碰一次玉,但卫庄已经站了起来。

“走吧。”他冷然道,随即自顾自地朝前走去。

“就走了?”天明低头看看玉,再抬头,卫庄已经在几步开外了。

“哎,二叔,等等我!”他一骨碌爬起来,往卫庄背影追去。

 

盖聂一路西行,处处留意,推测天明逃跑的路线。街道上秦人正在挨家盘查,寻找墨家叛逆,若是遇到些态度抗拒,身份地位又不高的,秦人能直接叫人来架住,劈头盖脸一顿打。现在街上人心惶惶,百姓们行色匆匆,不敢抬头和秦人对视,这反倒给了盖聂极好的掩饰。

他先去集市上买了一匹好马,膘肥体壮,威风凛凛,跑起来如同黑色的风席卷而过。他牵着它去了城西,果不其然,城门那里排着长队,守门人正在严加盘查,旁边有一小队正在巡逻,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。

他必须先弄清楚天明是否已经出城。

路边有一茶铺,他走过去,对正忙着擦桌的老人问道:“老伯,来一碗茶。”

“哎,好嘞。”老伯转身倒了一碗,递到盖聂手里。他看这个男子戴着草帽,穿着布衣,牵着马,连挂的剑都是木剑,说话平稳,显得温和老实,不由得心生好感;又见他额角有汗,也不进铺,只是站着饮茶,不禁问道:“小伙这是赶着出城?”

“是。”盖聂应道,“不知为何今日盘查如此之严。”

“还不是昨天,正值守门的换班。有个孩子穿着小圣贤庄的衣服跑出城去,卫兵看见那身衣服,也没想着多拦,结果后来秦家的头领追来,一问之下,才知道是墨家的叛逆分子。”老伯道,“那头领当场就打了卫兵几鞭子。现在围城搜查墨家,他们防着呢,怕再出岔子,掉的就是自己的头了。”

盖聂点头:“多谢。”他观察了一下日头,将碗递给老伯,放下几枚铜钱离开。

正值日中,太阳火辣,人群不免有些骚动。盘查的两人看上去更加烦躁,动作也越来越敷衍。

到盖聂时,他低着头牵马上前。

卫兵还没来得及开口,盖聂就道:“请大人不要靠近。”

“嗯?”卫兵莫名其妙,但又被盖聂认真的口气吸引,“为何?”

“此马性烈,桀骜难驯,天下无人能驾驭。”

“那你为何能牵着它?”

“我和它自小长大,它容我接近,却不容我骑坐。若有外人接近,它便会使性子。若大人不想受伤,还是不要靠近为好。”

卫兵受过训练,哪能让一个平民看不起。他跟另一边的同伴使了眼色,同伴意会,手按上剑柄,以防他真的不测。卫兵边伸手边道:“我倒偏要试一试。”

突然,那匹看似木讷的黑马长声嘶鸣,扬蹄奋起,卫兵被吓了一跳,眼看马蹄就要砸到脸上,忙收手挡脸,侧身躲避,同伴正要拔剑,手腕猛然一阵酸痛,一时无法使劲。就在这时,盖聂翻身上马,木剑一挥,城门砰然打开,在所有人都未有反应之时,白衣黑马已经跑出老远。

“快追!”卫兵声嘶力竭。巡逻小队立刻上马,一个个冲出城门,追着那道身影扬蹄而去。

人群中,一个小女孩被滚到脚边的东西吸引。她默默地蹲下身,悄悄捡起地上不起眼的两枚铜钱,攥在手心。

又能多买几颗糖了。她想着。

===tbc===

我都不认识自己是谁了!真的日更!近乎四千字!天呐我都要爱上我自己了【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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